6月23日上午，受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邀请，日本“中国政经恳谈会”第40次访华团到访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访问团由海上自卫队员参谋长杉本正彦上将带队，一行6人与我院研究员就中日制度、中国共产党、日本社会现状等议题，坦率交流了意见。双方观点有别，直言不讳，现场讨论充分、气氛融洽。

落座后不久，杉本上将就称赞《中国震撼》在国际上的影响力，直言虽然访问团成员多有自卫队背景，但今天不仅想谈谈安全领域的问题，也希望能涉及政治、经济等其他领域。对此，张老师一如既往表示，可以提任何问题，没有任何限制。

张老师简单介绍了自己对的中国模式的研究，并以6年前与弗朗西斯福山的一场辩论引入主题。他提到自己做出的三个预测：阿拉伯之春将演变为阿拉伯之冬；美国不进行实质性改革，会选出比小布什能力更差的总统；历史终结论将面临终结。前两个预测已经实现，最后一个预测还有待历史的检验。

张老师表达了自己对这一模式的信心。他从政治模式讲起，表示西方的政党代表的是部分人的利益，中国共产党代表的整体利益，这是由中国秦以来统一的历史基因决定的。中国模式与美国西方模式的最大区别，是在领导人的任命上，采取选拔+选举的形式。最高执政团队成员，都有两任省委书记的履历，治理过超过1亿人，有可观的政绩。

在社会模式上，西方预设政府是必要的恶，需要被限制。而中国自古认为，政府是必要的善，国家与社会两者是可以良性互动的。由此，中国社会比美国社会更有凝聚力。

在经济模式上，中国实行的是混合经济，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手相配合，政府和市场结合，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混合。讲到这里，张维为教授补充，这个模式不是十全十美，我们也一直在改革。但这是过去几十年中，唯一成功避免了金融危机、财政危机和经济危机的模式。过去20年里，多数中国人的财富爆发式地增长。

张教授以阿里巴巴为例，在2016年双十一淘宝的成交量超过印度整一年的电子商务。阿里作为民营企业的成功，背后是国企在高铁、网络、公路等基础设施铺建上做出的贡献，这是国企和民企良性互动的典型例子。

在张老师介绍中国模式时，日本代表团成员不时点头、交谈、做笔记。随即，代表团成员抛来了不少问题。

杉本上将连提4个问题，囊括了中国社会、经济、文化等方面。

他的第一个问题，指向了反腐，他听闻中国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但目前的反腐高压却打破了这个定律，他担心这样的力度是否会造成党内分裂？

张维为教授认为，反腐是一个很好的窗口，可以看到中国模式是怎样运作的。在他的观察中，每个国家都需要反腐和改革。“以美国为例，美国大量腐败被合法化。”话音刚落，日本代表纷纷点头。“相比而言，能够动真格、最大力度反腐的恐怕是中国。”张老师继续阐述，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是，中国共产党是整体利益党，只有这样的政党这才有能力做这件事情。

随后，杉本又就贫富差距、新形势下的中国政府对民众的治理及中国模式的推广提出了疑问。张维为教授一一作答，并表示，中国的特点，是不把自己的模式强加给别人。但如果一个国家发展得很成功，势必会取得认同，吸引别人向你学习。目前，俄罗斯、中亚五国、印度都在借鉴中国的开发区模式，越南老挝也都在学习中国的发展模式。

会议即将结束时，中国研究院研究员寒竹向日方提问，日本怎样评估过去的几十年。他得知，有一种观点认为那是失去的二十年，另一种观点则指出，尽日本管经济总量下跌，但这几十年间的发展质量不错。

日方多位代表从不同角度给出了答案。有代表表示，《广场协议》是一个标志性事件，当时的日本中产社会已经成熟，但随后日本采取宽松教育政策，使年轻人没有了前辈的拼搏精神，造成了日本社会近二十年的低迷。他表示，安倍正在纠偏，希望重振社会和人心。今天的日本又到了转折点，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对日本很重要。另有代表坦言，自己可发表的观点会受到国内抨击。他认为日本社会停滞是事实，特别是日本目前很多技术人员，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收入。自民党政策上的失败，也有中国可借鉴之处。杉本上将在此基础上补充，他认可安倍政府目前尝试提高劳动者工资的改革措施，并期待他的政策能有好的结果。

座谈中，日方代表还就中国的贫富差距、户籍制度、城乡流动、现代农业、一带一路乃至中国共产党名称等内容分享了看法。日方直言不讳，中国研究院与会人员也有针对性得做出了解答和澄清。

（中国研究院 钟晓雯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