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人权发展基金会和德国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基金会共同主办的2016中德人权发展论坛——“和平发展与人权保障”日前在京召开。来自德国、瑞士、中国等国三十余名专家学者汇聚一堂，开诚布公，在人权理念、保障办法等理论和实践问题上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教授应邀参加论坛，并作为特邀嘉宾做主旨演讲。

（张维为教授在做主旨演讲）

在主旨发言中，张维为教授首先回顾了2016年发生的三件大事：中东乱局使“阿拉伯之春”变成“阿拉伯之冬”，英国公投脱欧，以及美国大选遭遇“政权更迭”——美国选民民主地选出公开挑战“自由（主义）民主”和西方人权理念的特朗普。这三个事件，看似孤立，其实它们背后的共同本质都是互联网时代西方民主原教旨主义的“全球传教”行为。而这种“传教冲动”不仅破坏了现代国际体系的基石——主权原则并给当事国带来严重后果，也在西方国家间、西方国家内部造成撕裂与对抗。接着，张教授将话题引入文化领域，阐发中国的民本主义文化对世界人权观的丰富与拓展：它启示各国政府在保障人权的时候，要首先满足人民的迫切需求并最终落实到民生的改善。不仅如此，中国文化“兼收并蓄”和“整体思维”的两大优秀传统在人权保障的目标制定与手段应用层面给予世界启发；而中国历史上的“三无”，即没有宗教战争、没有贸易战争、没有种族灭绝，则以活生生的实例检验、印证了中国民本人权观的有效性和先进性。

在讨论阶段，张教授成为场上的焦点，与会嘉宾，尤其是德国学者对张教授具有原创性的思想、观点，如文明型国家，以及对中国模式的概括等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既有请教，也有交锋。譬如汉舍尔就对张教授提出的中国式和谐理念在实际政治过程中可操作性存有疑虑，质疑这样的理念恐怕难以被落实、体现。对此，张教授首先举出两个最新案例加以阐发。一是对比英国公投对该国社会的撕裂与中国式协商民主对社会和谐的保障。对于前者，事实上公投前的多次民调都已显示，脱欧的支持者和反对者比例极其接近，这意味着不论最后公投结果如何，都将造成选民尖锐对立的公开化，并由此导致整个社会更加撕裂。相比之下，中国协商式民主看重的不是投票的行为和所谓的“程序正义”，而是通过事前的多次、深入调研了解民众最根本的诉求，然后政府在持有不同诉求的群体间进行沟通、调和、疏导，最大限度的促成共识。如此，在维护社区团结的前提下，负责任的政府从保障“实质正义”出发，积极主动地满足人民群众的诉求，保障其根本权益。

如果说中国式协商民主体现的是和谐理念在维护社会团结上所起到的“人民性”、“代表性”作用，那么另一个有关滴滴打车的案例则凸显了中国式人权理念重在发展、实抓民生的特征。其本质是将“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与“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方向”两大要求有机结合。相较于同类产品在美国、德国等西方国家所遭受的重重阻力和责难，以滴滴为代表的网约车产业在中国发展尤其迅猛，并获得法律的认可。在这个复杂的博弈过程中，中国政府发挥了积极的、前瞻性的作用。众所周知，互联网技术在给用户带来巨大便利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对既有产业格局产生巨大冲击，譬如将损害出租车行业协会等团体的既得利益。然而，以发展的眼光看，“互联网+”毕竟代表着未来先进生产力发展的方向。因此，在这样的战略性问题上，一个负责任的政府不可以借口“市场主导”而袖手旁观。相反，它必须有所作为，即通过政府的影响力——有形之手，运用协商民主等具体手段，一方面不遗余力地扶持、保护新兴产业，同时也协调好传统产业的发展，保护其从业者的合法权益，从而使博弈的参与方各得其所，最终实现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人民群众的长远利益最大化的总目标。而这一切本身就是对人权的最大促进和根本保障。

受张教授演讲的启发，中国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王鹏在讨论环节也做了发言。他借助中医-西医理念的异同进行类比，阐发了对东西方人权保护观的理解。诸葛亮曾经说过：“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这与西医的外科手术理念大为不同。如果把今日世界上那些在西方政治家眼里无民主、欠发达、人权差的“失败国家”比作重病患者，那么我们就不难看到，相对于美国“外科手术”式雷霆打击、动辄更迭政权以实现所谓“保障人权”、“输出民主”的做法，中国历来主张平等对话，以和平手段，包括实施人道主义援助、经济援助、定点扶贫等，逐步提升该国治理水平，改善其人权状况，而非诉诸武力、以暴易暴。联系近年来发生在利比亚、叙利亚等地的人道主义危机、难民危机，及其对欧美自身乃至整个地区秩序的巨大破坏，再对比受中国影响的周边国家的渐进式政治变革所取得的成果（如缅甸、中亚诸国等），国际社会在比较保障人权的“中医疗法”与“西医疗法”时，就会明白谁更先进、谁更有效、谁更人道。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高下立现。

（图为德国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基金会驻中国代表仁凯先生向张维为教授交换名片）

会议结束后，参会嘉宾意犹未尽，和张维为教授继续对有关人权的议题进行深入交流和探讨。